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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5/9 21: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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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茨·朗是世界电影史绕不开的大师级导演,是反乌托邦科幻电影第一人,也是侦探情节剧的开拓者。与弗里茨·朗的作品同样令人着迷的,是这位颠沛流离的电影人,在半个多世纪的时代风云中寻找身份的传奇。

出生在维也纳的他,二十岁离乡,开始了“国际公民”的生活。一生长期旅居过慕尼黑、布鲁塞尔、巴黎、柏林、加州、纽约,行脚经过的城市更是数不胜数。

流动的大半辈子使他敏锐地捕捉到时空的遽然转换,他的身份、血脉、护照、信仰,也让他不间断思考与世界、故乡的关系,是依存还是拒斥,均表现在他的电影中。

法国新浪潮电影大师特吕弗这样评价偶像,这是一位“被世界、纳粹、战争、流放、麦卡锡主义认为反叛者的人”。

FRI

01

艺术素养的养成

源于云游四方

年,奥匈帝国的深冬,弗里茨·朗生于维也纳,他的父亲经营着一家建筑公司。

朗在维也纳的故居

20岁时,朗已经成为一位典型的奥匈帝国上层青年,把皮鞋擦得蹭亮,出入于沙龙、画廊、博物馆、咖啡厅。那一年朗因拒绝承袭父亲建筑师的职业而离家出走,开始了他的“漫游者”之旅。

先是一路从纽伦堡、慕尼黑到法兰克福,沿着莱茵河顺流而下,然后抵达布鲁塞尔。在那里他成了一名街头画家,用画作换取生活费以及下一站目的地的旅行费用。

在布鲁塞尔定居一年后,朗从舒适的小资文艺圈中抽身,做了一名凯鲁亚克式的流浪者,赴北非、土耳其、小亚细亚,甚至远至巴厘岛。

朗也因此对东方文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开始搜集头骨和面具,在他日后的作品中这些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道具随处可见。

《玩家马布斯博士》中的东方色彩布景

《大都会》中的骷髅

23岁那年,朗回到了欧洲,在巴黎蒙马特学习绘画,那里是毕加索、布拉克、拉乌尔·杜菲、莫里斯·乌特里罗的家。他醉心于卢浮宫无与伦比的艺术收藏,也频繁出入造梦的电影院。

在蒙帕纳斯的影院观看了一部关于农民起义的电影后,朗对极速飞驰的马深深着魔。他意识到电影这种运动的“画”是一种更新奇,更有力量留存时代印象的艺术方式。

朗经常去的蒙马特高地圣心教堂

年7月一战爆发,朗不得不离开巴黎回到维也纳。

大约六个月后,他自愿加入奥地利*队,前往俄罗斯和罗马尼亚作战。尽管当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奥地利的敌人之一竟是他深爱过的法国。

一次十二个小时的猛烈交火给朗留下了四块大伤疤。战争接近尾声时,医院养伤,用短短一个月时间,写完了第一个剧本,并成功把它卖给了一个德国制片人。

年,在当了一年编剧后,朗来到柏林,正式进*电影界。

朗的文学素养、知识体系与艺术兴趣在几年间的四处游荡中日渐形成。初涉电影时,他就很快确立了德国表现主义电影的风格——表现主义绘画与东方神秘主义的结合。

FRI

02

离开德国

对犹太身份的痛苦醒悟

在德国的十年,朗凭借三部鸿篇巨制《玩家马布斯博士》、《尼伯龙根之歌》、《大都会》,在默片时代确立了世界顶级的地位。

《大都会》剧照,朗于年造访芝加哥萌生了建筑设计的灵感

一战后德国经济衰败,道德沦丧,社会矛盾层出不穷。朗的电影反映的正是战后德国人变异的、可怖的、暧昧的内心世界。

《玩家马布斯博士》的主人公马布斯博士用催眠术乱人心智,偷盗钱财,滥杀无辜。这个发誓要“把法律和神搅动得像凋零的叶子”的意志操控者被塑造成一个病态的疯子,是对法西斯*府的指涉。

讽刺的是,元首曲解了电影中的*治隐喻,认为这部电影的煽动性可以起到宣传*治意志的绝佳效果。将朗认作执掌第三帝国电影部门的最佳人选。戈培尔在自己的办公室会见了朗,他代表希特勒表达了对朗的厚爱以及寄予的期望。

听罢,朗诚实地对戈培尔坦白自己有一半犹太人血统,戈培尔却回答:“你是不是犹太人由我说了算,鉴于你对德意志与纳粹的忠诚服务,这个问题是可以忽略的”。

朗在德国事业巅峰时期的照片,摄于年

这句话没有说服朗,在事业顶峰的他还是阔别了德国。会见戈培尔的当日下午,朗便前往银行企图取走存款,但天色已晚,银行下班,只好放弃在德国的所有财产,只身飞往法国。

朗对犹太身份感情复杂。他本人很少提及他的犹太母亲,在所有的公开场合,他淡化,或者隐瞒了被自己视为“无关紧要”的前半生。

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朗写了一本名为《流浪的犹太人》的小说。书里明白无误地透露出朗对于身份的伤感,他写道“有一刻,当我意识到作为一个德国电影导演,不得不把自己看成是一个普通的犹太人的时候,这是多么痛苦的醒悟啊!”

FRI

03

在美国

做一个孤独的异乡人

年,朗流亡法国,这个他曾求学的国度,被一度当作第二故乡。

然而他倾注百分百热情拍摄的爱情片《利力姆》却是他从事电影生涯以来,票房最为惨淡的一次,甚至遭到了法国影评人的嘲讽。

不过很快,美国制片大款米高梅公司的大卫·O·塞尔兹尼克与朗在伦敦会面,盛情邀请他前去好莱坞工作。这一次,朗没有犹豫,他坚定不移地迈入了电影生涯中的“第二个*金时代”。

初到好莱坞,朗非常渴望融入美国生活。二战后的德国让朗伤透了心。“我的根在德国,我出生在维也纳,根是差不多的,还有他们对德语所做的事,都令我伤透心。”那时候他拒绝说哪怕一个德语单词。

为了成为地道的美国人,他驾车环游美国,和出租出司机、加油站工人、电影放映员攀谈。阅读当地报纸,研究美国漫画,并学习了许多美式俚语和幽默。

他还远赴亚利桑那州,和纳瓦霍人在一起住了六到八周,着迷于当地的沙画,并运用到他到好莱坞的第一部作品《狂怒》中。这部作品里,朗将恐怖科幻片的表现主义画风,移植到美国城市犯罪题材,打开了好莱坞电影的新思路。

朗也尝试过拍摄原汁原味的西部片《恶人牧场》。在开拍之前,他深入狂野的印第安腹地。一片片孕育牛仔精神的沙漠,勾连起朗在童年时期对西部神话的纯真热爱。他总是出于一个维也纳少年对西部英雄的敬畏目光,幻想与老牛仔布法罗·比尔对视。《恶人牧场》大获全胜,一些出身西部的老牛仔给朗写信,赞叹这位德国导演让他们重又回到记忆中真实的西部。

《恶人牧场》剧照

然而这一切还是无法让朗从在美国的异客变成主人。

年朗加入美籍,但他依旧是一个欧陆人。普鲁士人粗暴的性格让他有了“片场暴君”的恶名。

许多美国人对朗相当反感,认为如果不是犹太血统,他很可能成为纳粹的走狗。美国电影评论家写道:“虽然他是犹太人,但是从他的电影中可以看出这个德国佬已经沾染了日耳曼人的气息:鲁莽、固执、夸夸其谈、骄傲以及沙文主义”。

移民之间的冷漠和猜忌,美国社会人情的淡漠、好莱坞娱乐产业的骄奢淫逸、制片公司老板的出尔反尔,也让他无法从心底里认同美国。

星光大道上朗的名字,位于好莱坞藤街号

在好莱坞打拼了20年后,朗离开了美国,如他所说,“终于与肮脏的游戏告别”。

年,朗前往印度拍摄了《马布斯博士》系列的最后一部《马布斯博士的一千只眼睛》,结果反响一般。

年,朗定居柏林,这座他所有都市题材影片都指向城市。但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拍过电影。

FRI

04

维也纳

失去的故乡

在美国,朗很少提起故乡维也纳。

和远离德国导演一样,他也与维也纳导演奥托·普雷明格、朗·冯·斯特恩伯格保持着距离,尤其厌恶“你还记得在维也纳吗?”这样的句式。

年,朗又回到了美国。

在76岁生日时再次婉拒童年好友约他回维也纳的邀请。他向朋友承认,这样做是担心他心中梦想的维也纳,可能在现实中再也不存在。

年朗在美国加州

他在接受传记作家帕特里克·麦吉利根的采访时,回忆了年的一次维也纳短途旅行。

那时离家四年的朗刚从巴黎回到维也纳,对于家乡他已经很生疏。

他还记得,和朋友一起来到多瑙河上方的玛丽亚塔费尔教堂,站在大门口与阿斯泰顿的另一座教堂的大公夫妇墓地隔河相望。他摸了摸斯蒂芬广场的铁树桩,祈求好运。

他说道:“我已经失去了一长串一生中疯狂热爱的东西,我不想把属于我年轻时代的维也纳加入其中。”

朗的传记《野兽的本性》,年出版,作者帕特里克·麦吉利根

没人知道朗最后的十年在做什么。

直到年8月2日,已经双目失明的朗在好莱坞贝弗利山去世,人们才获知这个残酷的结局。

朗的墓碑,位于好莱坞森林草坪公园

撰文:调反唱唱

图片:来自于网络

编辑:姜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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