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9月初,当我从前方地区视察回来时,因在滩头被迫着陆,而受了轻伤。当时突然遇到暴风雨,我们发现已不可能飞回统帅部附近的简易着陆场,而且除了邻近的滩头,我们已无处着陆。在进攻欧陆开始日以前,这个滩头曾是德*的要塞地带,而且一度布了地雷。这样,虽使我们的处境更为困难,但我们极力使飞机远离水边,以防被涨潮淹没。就在这时,我的一条腿严重扭伤。
我的驾驶员安德伍德中尉扶着我越过海滩,而我则注视着前面平坦的沙滩,忧虑地提防着埋有爆炸物的任何迹象。我们走上一条乡村公路,开始了向统帅部的长途跋涉。天下着倾盆大雨,我们狼狈而行,但并没有指望搭乘一辆过路汽车,因为士兵们很少使用这条偏僻的道路。但在几分钟内,从我们后面驶来一辆吉普车,里面挤着八个士兵。我们招呼它停了下来,车里的士兵立刻认出了我,并跳出来帮助。
他们看到一位将级司令官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淋着大雨跛行,显然感到惊奇。我要他们把我送到统帅部,他们对我非常关切,以致几乎是把我抬进了吉普车的前座。而且为了小心地防止挤住我那条伤腿,只留司机一人坐在前面。我至今仍不明白,其他的人究竟是怎样挤进车的,又如何设法把我的驾驶员也弄上车的,但是他们的确都坐上了车。
我被迫卧床两天,而且此后不得不在腿上用了一个时期的石膏夹。记者们发现我不在统帅部,就猜测我可能因操劳过度而病了。当这个猜测见于报纸时,我不得不公布这次遭遇的详情,而且希望我妻子在收到我的说明情况的信以前,不致于把这个事件看得过分严重。行路虽然暂时还有困难,但为了使蒙哥马利完全知道我们的计划,9月10日,我和他在布鲁塞尔会晤。当时泰德空*上将和盖尔将*也在那里。
我向蒙哥马利解释了我们供应系统的情况,并向他说明我们需要尽快使用安特卫普。我指出,如果莱茵河上没有铁路桥梁,如果我们手头没有大量的物资储备,就不可能在德国维持一支能突入其首都的部队。在德国中部,敌人还有一支相当庞大的后备部队,因此我认为,像他所建议的那样径直插入德国心脏,除了必取灭亡外,不会有其他结果。不管在前线的哪一部分作此试图,结果都是一样。因此,我不会考虑这个建议。
在8月末,如果我们停止前线其他地方所有盟*的行动,他可能会、也许肯定会成功地建立一个直接威胁鲁尔的强固的桥头堡,正如我们把其他部队需要的给养,拿来供应别的一支部队时,后者能更快更远地向前推进一样。然而,这样做的结果,不仅没有一处能获得决定性的胜利,而且会使前线其他部分,陷入难以恢复的危险境地。
蒙哥马利将*只熟悉自己战区的形势。他知道,如果支持他的建议,就意味着除了第二十一集团*群外,要使其他所有部队,在好几个星期里偃旗息鼓。但他不了解,当他的部队因需要的给养超过供应的可能,而被迫停止前进或后撤时,我们漫长战线的其他部队,就会处于无法支持的境地。我通知他,我在北部最需要的是使安特卫普发生作用,同时我还需要一条掩护这一港口的战线。
此外我认为,我们利用空降部队的援助,有可能在莱茵河对岸的阿纳姆地区夺取一个桥头堡,从侧面进攻齐格菲防线。夺取这样一个桥头堡的战斗——其代号为“市场——花园”——将只是一个附带的行动和向东方的扩展,这扩展会使我们突进到我们的暂时安全所需要的一条战线上。我们北侧的这条战线就是莱茵河下游。如果没有这个屏障,就会使我们处于完全无掩护的地位,特别是在蒙哥马利为伐耳赫伦岛的作战必须集结重兵的阶段。
如果这些事都能做到,那么在扩大后方勤务以前,我们在北方将不再作重大推进。但我们能够而且也必须在漫长的战线上,进行一些小规模的战斗,以利于后来的大规模进攻。蒙哥马利迫切希望夺取桥头堡。因此,在9月10日的布鲁塞尔会议上,蒙哥马利元帅被认可推迟清除安特卫普航道的行动,并允许他竭尽全力去夺取我所要求的桥头堡。
为了支援蒙哥马利,我把盟*第一空降集团*拨给了他,这个集团*不久前组成,由美国空*的刘易斯·布里尔顿中将指挥。进攻的预定日期暂定为9月17日,并且我答应,尽我所能给他提供供应,直到这次战斗结束。在夺取桥头堡战斗结束后,他要立即回头利用全部兵力,去夺取伐耳赫伦岛,以及德*用于防守安特卫普航道的其他地区。蒙哥马利开始全力执行这个任务。
除了供应任务外,我们所有的工作都进行得相当顺利。所以联合参谋长会议在魁北克的会议上作出决定:驻在英国的两个轰炸机队不再需要归我个人直接指挥。联合参谋长会议所作的一个安排是:通过设于伦敦的一个联合机构,使战略轰炸机直接隶属于联合参谋长会议。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笨拙和效率很低的安排,但就我们的*事行动而言,怎么办都一样。这是因为指令中有一段规定:欧洲最高统帅,有优先使用战略轰炸机的权利。
由于有了这保证和明确的权力,所以尽管我认为这个安排是笨拙的,但没有予以反对。在我告诉斯巴兹这种安排,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以前,他是坚决反对战略轰炸机的这个新指挥系统的。哈里斯原来是个以主张只以轰炸取胜而著名的人物,同时还被人们认为是嘲笑过动员陆、海*的行动的人,但连这样一个人这时也以作为“盟*陆、空协同作战编制”中的一员,而越来越感到自豪了。
当他接到他被划归联合参谋长会议直接指挥的命令后,他给我写了一封信,以下是这封信的摘要:
亲爱的艾克:在新的部署下,我和我的轰炸机总队,不再能在您的直接指挥下工作了。虽然我确信您会认为我的保证是多余的,但我还是要借此机会向您保证: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将一如既往,竭尽一切技能和力量,为继续支援您的部队而投入战斗。在整个战役期间,不论安危,我们一贯得到您的帮助、鼓励和支持,对此,我谨以个人的名义。并代表我的轰炸机总队,向您表示谢意和感激。
我们轰炸机总队不但向您表示祝贺和感谢,而且也向您表示,只要您有所需要,我们将随时随地竭力为您效劳。我热诚希望,我们在各自职责范围内继续努力,共同完成我们的任务。
在整个战线上,由于不充分的交通线,我们日益感到部队行动愈来愈困难。供应处为使我们前进到最后一分钟,已经作了巨大而有效的努力。它接收了法国的主要公路线,并将其中大多数改为单程交通线,从而建立了卡车运输体系。这些川流不息地行驶着卡车的公路被称为“红球公路”。毎辆车一天至少要行驶二十个小时。替换的驾驶员是从各个能够提供的部队凑起来的,而卡车只是在需要装卸和维修时才容许停顿下来。
铁道工程兵日夜不停地在修复损坏的桥梁和路轨,设法恢复铁路车辆的运转效率。通过铺设于英吉利海峡的可以伸屈的管道,把汽油和燃料用油输送到欧洲大陆,再从滩头通过地面管道,把这类油输送到主要分配地点。航空工程兵以惊人的速度,铺设着简易着陆场,这支工程部队所表现的士气和忠于职守的精神,可与全*任何作战部队相媲美。在敌对行动结束以后的几个月里,我有很多机会和俄*的将领们回顾各种战役。
我不但和他们的元帅及将*们讨论过供应问题,而且也和斯大林大元帅就这个问题谈了相当长的时间。这些俄国*官毫无例外地,向我提出一个迫切要求,希望说明到底是什么样的供应方法,竟使我们从诺曼底狭隘的滩头阵地,一下子横扫法国、比利时和卢森堡,而直捣德国边境的。因此,我必须向他们说明我们的铁路的维修和建设制度,以及装卸、调度和空运等制度。
结语
他们建议,在这次大战的所有辉煌战绩中,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战绩在内,盟*越过法国追击敌人时,在供应方面取得的成就,应作为最大的惊人事迹载入史册。他们这样说也许只是出于礼节,但我仍希望在那些振奋人心的日子里,为了设法使前线得到每一磅弹药、汽油、食品、制服和各种供应,而艰苦工作的人们,都能听到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