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年1月31日夜，伦敦威斯敏斯特议会大厦前，当时针指向11时整，人群沸腾了起来，无数人挥舞着米字旗。这一刻，英国正式脱离欧盟，结束其47年的欧盟成员国身份。从当晚11时起，英国与欧盟进入“脱欧”过渡期，过渡期至年12月31日结束。过渡期内，英国失去欧盟成员国资格，但仍需遵守欧盟规则，缴纳欧盟预算费用、接受欧盟法院的裁判。过渡期间，双方将就未来贸易关系等一系列问题进行谈判。
对于中国而言，英国已经毫无疑义地不再有“是否无协议脱欧”的悬念，但过渡期后英国与欧盟就未来贸易关系能否达成协议，以及英国法体系中欧盟法律的去留问题仍是迷雾重重。英国脱欧是否会对中国对英及对欧盟的投资产生影响？如是，将会如何影响？
本文将从英国脱欧时将产生的各种变化进行分析，以此剖析该等变化对中国投资者的正负面的影响，并根据该等影响带给中国投资者的机遇与挑战，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
英国脱欧后的哪些变化或将影响中国对英国的投资
（一）过渡期间的英国
年1月31日之后至年12月31日期间为英国与欧盟认可的脱欧过渡期。英国同意将继续遵守欧盟规则并向欧盟付款并保留现有安排，包括关于欧盟公民到其他欧盟国家居住和工作的自由、就业法规、消费者标准和竞争法规等等；另欧洲法院将继续行使其管辖权，英国法院仍将受其管辖，并继续在判决中援引和适用欧盟法规。
但自过渡期开始之日起，英国将不再拥有任何欧洲议会议员或欧盟委员，也将不再参加欧洲理事会的会议。这意味着英国将失去其所有欧洲议会议员资格，并失去通过欧盟委员会制定欧盟法律以及通过欧洲理事会影响欧洲政治方向的任何作用。同时，它将立即达到一系列新的英国脱欧期限：
年3月1日：英国必须与欧盟达成新的谈判授权。年7月1日：英国必须决定是否需要延长11个月的过渡期（如需）。年11月26日：英国必须在11月的最后一周之前与欧盟达成新的贸易协议。年12月31日：英国脱欧过渡期结束（如无符合要求的延长期的话）。
上述过渡期结束后会发生什么情况将取决于过渡期内有关英国与欧盟之间未来关系的谈判结果。在过渡期内，要在几个月内与欧盟达成贸易协定是一项艰巨的挑战。因此，该等不确定性也给过渡期后的英国与欧盟的关系以及中国投资人的稳定投资安排决策带来了不确定性。
基于英国与北爱尔兰的政治安排等历史原因，北爱尔兰则是一个例外。依有协议脱欧的安排，在相关过渡时期后，北爱尔兰将继续成为欧盟与爱尔兰共和国贸易的海关规则的一部分。因此，这意味着对从任一方向越过爱尔兰边界的货物将不征收关税或受到限制。
（二）过渡期后的英国
1.欧盟法如何继续部分适用或彻底废除尚不明确
有研究欧盟法的学者指出：“欧盟的全民公决运动使我们与鲍里斯·约翰逊（BorisJohnson）玩转分数游戏，这表明源自欧盟的英国法律占比为60％”[1]。在过渡期间，毋庸置疑，英国仍将同其他27个欧盟国家一样，根据《欧洲共同体法》（ECA）的要求，在全英继续适用这些构成英国法律比例为60%的欧盟法律及法令。但是，期限结束后，如此大占比的欧盟法是否也将全部退出英国的法律体系？而英国本身如何衔接那些失去欧盟法作为支撑的国内立法部分？
（1）ECA的废除
从过渡期结束起，英国将废止《欧洲共同体法》（ECA）。ECA直接影响英国的所有欧盟法律，并在与英国法律相抵触的所有相关地方曽规定了欧盟法律具有至高无上的适用原则。从国内角度而言，废除该法将在法律体系上将英国和欧盟法律分开，从理论上来说，欧盟法律将不在英国适用。
（2）部分可适用的欧盟法律应将转变为英国法律
为避免欧盟法被废除后造成的法律缺位，英国的立法机构也将在过渡期内对所有的欧盟法进行衡量和筛选，一部分欧盟法将通过同欧盟的谈判而继续在英国进行短期或长期的适用，以避免出现无法可依、判例缺失、立法滞后的情况。当然，也可能有一大批欧盟立法和法令，将通过英国立法机关的重新另行立法而变为英国本身的法律。这也将一定程度地保证英国法律适用上的连贯性和可预测性，目的是减少法律上的不确定性。
（3）英国脱欧后将可能不再适用的任何欧盟法律
欧盟指令和规则的数量巨大，英国脱欧后，将由英国议会决定是保留还是废弃它们的实质内容。有学者认为大约有15个示例性的欧盟法律或法规在英国脱欧后可能会被废除[2]。这些方面主要涉及：劳动力的自由流动、（英国法）被遗忘的权利、农民工子女补助、工作时间指令、临时代理工人指令、钓鱼行为、能源收支增值税、可再生能源指令、欧盟气候与能源计划、银行监管规定、糖尿病是否仍作为驾驶者、干净饮用水的使用及监管、香蕉农副产品、吸尘器、吹风机、水壶，烤面包机等轻工产品。而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的学者IsobelEdwards却认为至少10个欧盟法将被英国废除[3]。
在过渡期间，欧盟法律的何去何从似乎还是迷雾一片无法揣度。对于中国投资人而言，或许不会关心欧盟法和英国法对于香蕉的形状是否合乎规定有无一致等事无巨细的庸长累赘之规定，但目前欧盟法所规定的劳动力可否在欧盟各国的自然人流动、每周最多工作时间、银行风险管控、共同农业及其产品政策，甚至饮用水的标准、合规驾驶者的要求等等，均无一不牵动投资者及其对应市场客户的行为习性及合规管理成本支出。同样更将或多或少地影响投资者对于英国脱欧后对英国及欧盟在投资战略上的取向和布局。
2.欧洲法院将可能对英国失去管辖权
欧洲法院在过渡期之后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仍是长期谈判的一部分，但是它的作用必会受到许多限制。在欧盟规则和条例在英国将不再适用的预期下，欧洲法院作出的裁决可能不再受英国法院和法庭接受，英国法院或审裁处也将可能不受退出日后欧盟法院发布的裁决的相关约束。
3.欧盟人员自由流动限制
当下的英国鲍里斯·约翰逊政府与欧盟谈判通过的退出协议，其中包含了关于公民权利的规定。根据该协议，在过渡期间，欧盟公民和英国公民继续享有在英国及欧洲国家的权利。如果想在过渡期结束后继续在欧盟国家居住并从相关权利中受益，则必须在东道国申请永久居留权。要做到这一点，欧盟或英国公民将不得不在过渡期结束之前在东道国生活五年。他们将需要申请在东道国的永久居留权且将不再具有来自世界上其他各大洲的申请人的优先权。该协议还保障有关就业、住房、教育和社会保障的相同权利。但是，某些专业资格将不再认可或原来的彼此互认，自雇人士也不再有权提供跨境服务[4]。
4.商品或者服务将可能不能自由在英国与其他欧盟国家之间流动
根据英国与欧盟此前达成的《里斯本条约》第50条[5]规定，一旦英国正式决定退出欧盟的决定通知到欧盟领导人欧洲理事会，英国将正式宣布它将离开欧盟。英国将不再成为欧盟单一市场的成员，所有在英国的货物及服务将不能如之前一样自由在欧盟国家间流动，英国政府也将在为期不到一年的过渡期内与欧盟重新谈判达成有关新的经贸协议。但里斯本条约第50条为英国与欧盟的贸易关系重新谈判提供了新的法律基础，并将上述该等谈判期限延期至两年。
5.知识产权类注册面临诸多不确定性
从根本上讲，知识产权的保护具有地域性，即知识产权（IPR）的保护仅适用于IP已注册或法律认可的地区。如果领土或盟约独立关税区发生了变化，那么IPR也将发生变化。近年来，欧盟已经尝试在整个欧盟范围内统一知识产权框架，从而为公司在上述整个经济领域区内的创新提供可预测和有效的保护。例如，欧盟商标（EUTM）和注册共同体外观设计（RCD）是IP保护，通过一次申请即可在整个欧盟范围内使用，从而降低了成本和管理。
值得庆幸的是，英国和欧盟的谈判团队在此之前先发制人，旨在确保公司在英国脱欧后将在英国获得同等的保护。根据上述《退出协议》草案，谈判各方已同意，在年过渡期结束之前授予的EUTM和RCD所有者，将自动在英国获得同等权利。但是其并不是那么简单，例如，英国与欧盟目前尚未就英国重新注册程序如何在实践中起作用以及由谁支付英国费用等问题达成共识。
此外，存在几种未注册的IP形式，比如版权、商业秘密和未注册的外观设计之类的知识产权，其保护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每个成员国的某些法律框架和机构。英国脱欧后将可能复制欧盟的该部分规则，但由于法律和机构的复杂性，有可能在短期内无法实现同欧盟相统一的规则。
当然，还有专利问题。退出协议对此没有规定，主要是因为基于历史原因，欧洲专利局本身不是欧盟机构。但是，已经进行了40年的欧盟谈判的欧盟统一专利和统一专利法院将于今年晚些时候生效。由于英国脱欧对脱欧前的相关专利申请人或持有人有重大影响，因此它们的未来具有不确定性[6]。也即，这种不确定性，也同样带给了已经在英国或其他欧洲国家申请注册的商标和专利以及将向英国或其他欧盟国家申请注册的知识产权带了了诸多的不确定性。
6.金融护照可能不再继续存在
英国脱欧前所谓的“金融护照”是任何英国金融机构（无论是银行证券、保险服务提供商，还是资产管理公司）可以将其产品和服务出售到欧盟其他地区的通行证，而无需另行申请许可证。该护照可以自动获得监管机构批准，在欧盟国家设立本地子公司。据最近的一份报告估计，英国有将近家公司依靠金融护照与欧盟其他国家开展业务，欧盟其他地区的8,多家公司依据上述金融护照规则进入英国。
随着英国脱欧的临近，金融护照会继续存在吗？答案几乎可以肯定是“否”。脱欧后，英国继续从护照中受益的唯一途径是与欧盟再行达成“挪威协议”，成为欧洲经济区成员，并遵守其所有相关规则[7]。但是，挪威式的解决方案极不可靠，因为它会迫使英国就导致英国脱欧公投的所有相同问题做出其他更重大的政治妥协。那么，如果没有了上述金融护照，英国的金融公司还可通过其他方式向欧盟出售产品吗？一种可能的解决方案是与欧盟达成“瑞士协议”（本质上是侧重于双边贸易协定的协议）。但是，瑞士式的解决方案似乎也不大可能。正如《资本经济学》所指出的那样：“英国不太可能像瑞士一样与欧盟达成协议。瑞士人计划加入欧盟时就谈判达成了协议。一个离开它的国家的善意将减少。”[8]
但正如英国银行家协会（BritishBankersAssociation）首席执行官安东尼·布朗（AnthonyBrowne）指出的那样，欧盟的“对等”制度对金融护照的保护作用不会太强。它仅涵盖范围狭窄的服务，几乎可以在不通知的情况下便可撤回。
那么，如果失去欧盟内部的金融护照，英国的投资公司可能会被迫停止为欧洲经济区国家的客户提供服务，英国的金融商们将不得不在欧盟国家内部通过申请许可证的方式建立授权的金融公司，以便继续提供服务，这将导致金融服务费用增加，程序更为复杂，成本增加，营运遭受影响。
7.欧洲法院的过渡期管辖权受限
虽说过渡期英国还是受欧洲法院的管辖，但英国似乎是较为坚定地排斥在过渡期后继续接受欧洲法院的管辖。虽然欧盟所在的布鲁塞尔一直希望在解决商业纠纷时将继续援引欧盟法律。英国总理在访问吉尔福德时说：“绝对清楚的是，当我们离开欧盟时，我们将离开欧洲法院的管辖权。议会将制定我们的法律。解释这些法律的是英国法官，而那些法律的最终裁定者将是英国最高法院。”[9]
如果欧洲法院不再对与英国相关的纠纷具有管辖权，或者如果英国法院不再继续援引欧盟法律，那么最明显的就是解决任何争端的模式是接受世界贸易组织的争端程序。而在当前世界贸易组织的上诉机构解体的情况下，这种多边贸易纠纷的解决途径无疑是另一个不容忽视的不确定性。
二、中国投资者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一）机遇
中国一直以来都将与英国的投资和贸易关系视为加强与欧盟贸易合作的门户。两国在年的经贸声明时曽明确表示：“两国支持早日达成一项全面的中欧投资协定，并呼吁迅速开展中欧自由贸易联合可行性研究及协议”。如今，在英国正式脱欧之后，中国投资人也应首先看到其中的机遇所在：
首先，英国脱欧利好人民币，有助于中国在国际经济事务中话语权的提升。
目前英国已经成为香港以外的全球最大的人民币离岸结算中心，英国脱欧后英镑和欧元的国际地位都有下降，人民币因其内在体量及其流动性刚需，相关国际地位相对上升。从大的层面来说，有利于中国继续在英国推行离岸人民币结算，这对于中国的投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利好。尤其是对于希望在英国新设公司和收购英国公司和技术的中国投资人来说，便宜的英镑无疑使得投资和收购成本大幅度减少。即便是对于在英国留学培训科技交流、购房等的个体投资人，其在英国的投资机会也超过从前。
其次，合作机遇可能增多。
英欧分家之后，出于自身利益需要，各方都有可能会更加分别重视与中国发展关系。与英国一样，欧盟也会更加积极向东看，从而给中英和中欧合作创造新机遇。而中国正在积极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就是要进一步把中国和欧洲联系起来。欧盟和英国都向东看，中国同它们的合作机遇可能增多。
其三，中国有可能同英国达成比同欧盟更优惠的双边贸易协议及投资优惠协议。
英国脱欧后，将拥有自己的投资和贸易政策，因此也有了更灵活的权限来同中国达成投资与贸易领域的双边协议。这不仅可以避免出现之前同欧盟贸易协议谈判时久拖不决的局面，也可能获得更为优惠的投资及贸易条件。尤其英国作为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参与国，本身也有非常强烈的愿望能与中国在各领域达成双边的优惠协议，因此，可以期待脱欧之后的英国，将有望在较短的时间内与中国达成更为灵活和优惠的双边协议。
其四，对于资本市场而言，脱欧无疑是一种伤害，尤其是对于伦敦这个国际金融中心而言，因此，英国势必采用更优惠的政策来吸引中国的资本。
据英国《星期日邮报》透露，伦敦金融城的决策者，代表位于著名的SquareMile中的银行、保险公司和其他组织的利益的金融城公司认为，在英国脱欧后，迫切需要加强与中国的关系并吸引新的金融服务机构在英国脱欧后到英国投资。金融城的蓝图也列出了规划，鼓励中国公司在伦敦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将伦敦建立为人民币的“主要离岸中心”，并说服中国金融外汇决策者及其相关中国投资人将实质来源于中国的资金投入英国而不是更多地只在美国或香港。
（二）挑战
英国脱欧后，从法律到各种安排都出现了较为明显的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可能在短短的过渡期都无法消除，这便给中国在英国已有的投资项目及今后可能进行的投资带来了一系列挑战。具体来说体现在：
1.从大环境来说，英国脱欧或是全球化终结的一种开始，西方国家逐渐退缩，并对自由贸易施加更严格的限制，以保护其战略和经济利益
英国脱欧后，可能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因为许多欧盟国家的几个政治团体都获得了动力，丹麦和瑞典等反欧盟政治集团卷土重来，可能影响或促发其他欧盟国家的脱欧效应。
同时，英国国内也有不少可能是偏见的声音，即要求英国政府应首先同欧盟谈判和签署自由贸易协议，应推迟同中国这样的单个国家签署双边贸易协议[11]。并且，如果英国首先同欧盟达成了自由贸易协议，那么其也可能受到该协议的限制而在一些方面不会给予中国优惠待遇等等。因此，如果中国仍希望未来能通过在英国的投资而实现其进入欧洲市场的目的，则仍会比之前存在不少的困难。
2.脱欧后的英国在监管和法律上存在诸多不确定性
脱欧后的英国，其新的成文法规可能会取代欧盟法律，并对未来的投资与贸易的相关安排生效。如前所述，由于在欧盟法律和法规中，涉及英国法律的部分就有60%，而对于欧盟法的去留谈判及国内化可能将持续到年及以后的时期，这种法律上的不确定性是显而易见的。而对于境外投资人来说，法律上的不确定性无疑是足以阻却投资并有巨大制度风险。虽然对于英国这样的英美法起源的国家而言，这种不确定性带给投资人的焦虑远不如其他国家。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英国对于欧盟法律的摒弃，也将使得在英国的投资者们不能继续享受那些更为成文条款严谨规范或人性化的欧盟法律所带来的各种实惠和福利。
3.在货物流通上，可能面临更高的关税与成本
进口商和出口商可能需要遵守未来英国与欧盟新达成的关税和贸易协议，需要采取措施来遵守额外的管理规定并支付额外的关税。如果是在中国同英国达成了比欧盟更为优惠的双边协议的情况下，中国商品通过英国进入其他欧盟国家时，其实也不仅需要支付额外的关税，而且欧盟国家有可能征收比英国更高的关税，以弥补中国不直接出口欧盟国家的损失。
4.供应链问题
供应链可能会受到关税和原产国要求的影响。如果货物包含来自多个来源的成分，则原产国规则的标识可能会更改。
5.在劳动力的使用上，可能成本更高
脱欧前，劳动者可以在任何欧盟国家自由旅行和工作，因此可供选择的劳动力资源充足，用工成本较低。在年12月31日（如无特别延期的情况）之后，在英国工作的欧盟公民和在国外工作的英国公民可能面临工作、居住和旅行上的其他要求。涉及在岸人力资源较集中的企业在用工上的成本将显著增加。
6.资金资助条件可能变得不再宽松
由于过渡期后大量的欧盟法将不再在英国适用，则欧盟法中较为宽松的资助条件也可能会停止。某些行业的资金（以及与此相关的行政要求）可能会发生变化。
7.人民币的国际化可能受阻
近年来，伦敦为推动人民币离岸市场建设做出了巨大努力，中国人民银行和英国续签了双边货币互换协议，并扩大了交易规模。此外，人民银行在伦敦发行了50亿元人民币的中央银行票据。伦敦已成为仅次于香港的第二大离岸人民币清算中心。但是，由于英国脱欧，伦敦作为世界顶级金融中心之一的地位同时也会受到挑战，这将对人民币的国际化和中国资本的“走出去”战略有负面影响。中国将不再拥有货币更广泛流动的红利，而在欧洲推广人民币的成本急剧增加，人民币国际化步骤也将受干扰。
8.知识产权的保护可能变得复杂
在退出协议中，英欧就过渡期届满后在英国继续保护欧盟知识产权做出了具体规定，并规定过渡时期届满之前提交的申请的连续性，也就是说在过渡期内对在欧盟已经注册的知识产权不会产生影响。在脱欧日之后，英国将继续保护欧盟商标和外观设计注册，在脱欧日之后提交的欧盟商标和外观设计申请仍将包括英国；而所有欧盟知识产权法律仍将继续适用于英国，还是英国将通过立法的方式重新制定或将欧盟法复制到英国，暂不确定。当然，多数人认为英国将继续适用欧盟的知识产权保护法律，涵盖脱欧之前的所有的权利和义务。
英国知识产权局将在过渡期内为“克隆”近万个现有的欧盟商标（即“EUTM”）和,个现有的欧盟外观设计（即“RCD”）做好准备，以便在过渡期结束时所有权人可立即保有英国的相应权利。
因此，短期内，已有的欧盟商标和专利将不会受到影响，可以在英国得到保护。但是对于仍未提交的申请，如果希望在英国和欧盟同时受到保护的话，则可能需要在英国和欧盟同时递交申请，并交纳官费。
三、中国投资者如何应对英国脱欧后的机遇与挑战
英国的脱欧，短期而言，我们似乎还不能完全感受其带来的冷暖效应，但是一个明显的变化是英国似乎已经失去了作为中国通往欧洲门户的吸引力，中国投资者如果目标市场是欧盟一体化市场的化，还需要选择另一个国家来打入欧盟市场，这无疑给中国的投资者们增添了踟蹰观望心态。虽然有诸多的不确定性，中国投资者也应积极评估英国脱欧带来的机遇与冲击，同步修正自己的投资计划，趋利避害，才是最为理性和妥当的应对方式。笔者也在此根据以上总结出的利弊，对中国投资者们做出一些建设性的提议。
1.针对及设定目标市场，制定整体投资策略。实际上，英国脱欧将如何真正影响中国以及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关系仍然取决于英国下一步将采取什么措施以及中国的反应。对于企业而言，在已经无法通过英国作为跳板或立足点到欧盟其他国家进行发展，那么就必须及时调整思路，找准适合的立足点，制定调整战略以获得更好的发展。
2.对于英国的绿地投资和并购，应在法律的不确定性和英镑的走弱中寻求一个最佳切入点，争取在法律相对确定并且英镑率先走低的时候找准目标，进行投资。从目前来看，似乎过渡期是一个相对比较有利的投资时期，但中国投资人仍需综合考虑是否英国重新制定或纳入的法律将规定对投资更为优惠的政策，还有就是英镑的长期走势及人民币的离岸结算及融资情况。尤其是“以收购为导向”的中国投资者，有望利用英国脱欧后英镑贬值的优势而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收购目的。
3.